
我的腦海中回想不出哪里還見過比眼前這片更漂亮的蘋果園了。
2017年我第一次在陜西千陽看到海升的現(xiàn)代化蘋果園也覺得很震撼,但那種震撼是死板的,就像一條條生產(chǎn)流水線,沒有活力,而李文會的蘋果園不同,每一棵樹都像一個鮮活的生命,舒展著,張揚著,炫耀著,仿佛在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們這些遠方的客人:
“我這片園子是2004年建園的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16年了。行距4米,株距3米,今年的產(chǎn)量估計在7000斤/畝以上。現(xiàn)在走下坡路了,盛果期的時候可以達到1萬斤/畝,那時候價格也好,最高賣到4.5元/斤,我這11畝地賣了將近30萬元。哈哈!我是靠這個果子發(fā)財?shù)摹?rdquo;回想起當年的鼎盛時期,李文會不由地笑出聲來。
“今年能賣什么價?”我問道。在來天水之前,我和劉鎮(zhèn)(木美土里集團公司董事長)在西安碰過一面,他告訴我天水的花牛蘋果這兩年跌得挺慘,行業(yè)陷入困境。
“價格基本上談好了,最次的貨2.8元/斤。”李文會應(yīng)道。
“那還可以??!”我心算了一下,畝產(chǎn)值差不多達到2萬元。
“別人沒這么高的,我的價格要比別人高1元/斤左右。”李文會自豪地說。
“去年他的果賣2.5元/斤,別人賣幾毛錢一斤。”陪同我過來的鮮永強(木美土里天水區(qū)負責人)補充道。
“對!”李文會說:“我種了20年蘋果,2012年到2013年的時候價格最高,賣到4元多/斤,然后是3元多/斤,現(xiàn)在只有2元多/斤。”
“價格下滑的原因是面積……”我猜測道。這10年來西部在拼命種蘋果,整個縣整個縣地發(fā)展蘋果產(chǎn)業(yè)。
“面積太大了!”李文會感嘆道:“我還有一個園子是1986年我爸建的,今年34年,是最早一批蘋果園。大概從2007年開始,政府就鼓勵大家種蘋果,光我一個村就發(fā)展了2000多畝。結(jié)果是面積越來越大,價格卻越來越差。”
我想起在天水的第一站,花牛蘋果主產(chǎn)區(qū)甘谷縣的一位從北京回來的80后種植戶李忠生告訴我他家的效益情況:3畝蘋果樹,去年1萬多斤產(chǎn)量,農(nóng)資成本5000多元,好果賣朋友圈,發(fā)快遞,一年能賣4萬元左右。再加上花椒的收入,去年的總收入是7~8萬元。所以對他來說,種蘋果談不上什么效益,只能是養(yǎng)家糊口。
如果再除去自己零售的增值部分,那連養(yǎng)家糊口都難了。
“你覺得未來花牛蘋果還行不行啊?”我問李文會。他算是特例,產(chǎn)量標桿,價格標桿,效益標桿,即便在行情每況愈下的情形下,他家果園的收入依然穩(wěn)定在20多萬元。而且他還為10家基地做技術(shù)指導,總服務(wù)面積達到2000畝。
“花牛蘋果肯定是行的,不行的種植面積慢慢要被淘汰。尤其是那些靠貸款的大基地老板,兩三年之內(nèi)全部要倒下去了。”
“還是大基地扛不住,農(nóng)戶反而沒事?”我在天水還沒走訪過規(guī)模化果園。
“農(nóng)戶無所謂的,今年不賣錢他也過去了,但基地老板不行。”李文會說:“像咱們這里都是山地,沒有辦法機械化,疏花、疏果、采摘、施肥、打藥全部要靠人工,女工100元/工,男工150~180元/工,而且出工不出活。”
“平時都是我跟我媳婦兩個人干,采果的時候再找些人。”
這幾天,李文會正忙著整理工具和庫房,他準備5天后開始采摘。
樹上的果實很漂亮,體態(tài)豐滿修長,外觀鮮紅光亮,就像豐姿冶麗的成熟女子,散發(fā)著誘人的氣息。如果從專業(yè)的角度,最讓我贊嘆的是樹上幾乎沒有一根多余的枝條,層次分明,每一根枝條、每一張葉片、每一個果實都能曬到陽光。
這是李文會種出高產(chǎn)、優(yōu)質(zhì)并在當?shù)刭u出標桿價格的關(guān)鍵。
見我欣賞,李文會得意地介紹道:“這種樹形叫自由紡錘形,修剪上主要是控冠,達到樹勢中庸健壯,沒有徒長枝,沒有冒條,光結(jié)果就行了么。”
“要怎么樣才能達到中庸健壯的樹勢呢?”這4個字說得容易,做到卻難。
“通過修剪和肥料上的調(diào)節(jié)。”李文會答得很簡潔。
“你覺得別人種得沒你好,主要是什么原因?”從市區(qū)到李文會所在的周半村要經(jīng)過一段崎嶇的盤山路,沿路都是蘋果園,我只看見一家園子還不錯,其他的都根本無法與李文會的果園相提并論。
“還是觀念。好果園每年都能賣錢,他就舍得投資。老百姓實在得很,今年賣上錢就多投一點,賣不上錢就少投一點,或者干脆不投。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思想。”
這很真實,李忠生也曾跟我說過,因為效益低,不敢多投。他一畝地的投資成本不到2000元,其中肥料需要1000多元。在春季一株樹施6~7斤磷酸二胺,再加5~6次的葉面肥。
“你一株樹要施多少肥料?”我想找出兩者之間的差距。
“我一般在9月上旬施基肥,一棵樹大概施10斤有機肥,4~5斤木美土里的菌肥,2斤左右的復合肥和1~2斤的中微量元素肥,再加平時的水溶肥,算下來一畝地光肥料的投入就要3000多元。”
哇!差不多相差三倍。“你們推薦的肥料用量是多少?”我問鮮永強。
“他是用得特別多的。”鮮永強解釋道:“按我們推薦的普通果農(nóng)的用量來算,5斤菌肥,加3~5斤有機肥,再加2~3斤復合肥,一株樹秋季基肥的成本13~15元,投到20元可以說是管理很好的。再加上三次追肥,一畝地的肥料成本大概在2000元左右。”
“常規(guī)產(chǎn)量是5000斤/畝,有些還達不到。”李文會說。
“效益就低了,這兩年好一點的也就1萬元/畝。”
李文會的回答給我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,我想起兩年前在山西平陸鄭凱旋家的疑問:“為什么你種得這么好,周邊的園子卻學不了?”
“具體啥原因我也說不上。”李文會想了想,說:“我對樹是非常有感情的,我走在地里,看到葉片和果實的表現(xiàn),心里就知道它需要什么,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。別人好像就沒有這種感情。”
我不太認可這種感性的說法,或有自我包裝講情懷的嫌疑,于是接著問:“你跟朋友或者親戚有沒有聊到類似的話題,他們?yōu)槭裁醋霾坏剑?rdquo;
“有啊!經(jīng)常聊。你看我的服務(wù)隊有七八十號人,專門給基地搞修剪。他們在外面給別人干都做得很好,但是給自己干,比如有一個大枝需要鋸,他給別人舍得鋸,他自己舍不得鋸,所以樹形就建造不好。”李文會舉例道。
“主要還是舍不得,不管是投資還是修剪。”鮮永強解釋道:“鋸掉一個大枝對他來說就是少結(jié)了幾個果,他看不到這個大枝對其他果的影響。”
“我一直想把大家?guī)悠饋?,弄成跟我一模一樣的。而且道理大家都懂,每個人說起來頭頭是道的,但到他自己園子他就做不到。”李文會若有所悟:“還是缺少執(zhí)行力。比如該拉枝的時候他就不拉,又好像懶的那一種。”
“不光是執(zhí)行力,還有懶。”我有種剝繭抽絲的探索感。
“可能農(nóng)民一直以來都沒人約束,今天我想干就干,不想干就不干,行動跟不上。”
讓李文會困惑的還有他提倡了這么多年的秋施基肥,至今也只有幾十戶的農(nóng)戶能做到,大部分果農(nóng)還是我行我素。“大家好像就無動于衷,認為我的蘋果就應(yīng)該賣高價,他的蘋果就應(yīng)該賣低價似的。”
“搞不懂!”李文會搖了搖頭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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